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▌弘易連載:南懷謹 易經繫辭別講(四十九)道可道非常道 |
弘易連載:南懷謹 易經繫辭別講(四十九)道可道非常道
道可道非常道
“一陰一陽之謂道。”
這裡邊問題就很多了。這個道,不是本體之道,是應用之道。所以我常說,講中國文化有兩個問題最難解釋:一個是“天”字,一個是“道”字。中國文字是從六書來的。譬如這個道字,有時候講形而上,有時候講形而下,形而上的道是不可說、不可說的,所以說“神無方而易無體”。
有時候形而下的法則也叫道,甚至我們走的路也叫做道。所以一個道字、一個天字,有好多種定義。研究上古的文化,譬如我們讀老子“道可道,非常道'',一個道字用了三次,有時候用作名詞,有時候用作動詞。動詞與名詞的意義就不同了。所以我們讀古書時,對某些特定的文字,不能呆板地看。
現在《易經》上講的這一句,是應用之道。宇宙之間任何東西,都是一陰一陽。譬如有個男的,一定有個女的,“之謂道”這個道是個法則。有一個正面,就有反面。宇宙間萬事萬物不可能只有正面或只有反面的。
明末清初有個大文豪,與鄭板橋齊名的李漁。他說世界本來是個活的舞台,幾千年來,唱戲的只有兩個人:。一個男的,一個女的。這句話實在不錯。幾千年來,這個世界舞台卜,歷史就是劇本,演員只有兩個人:一個男人,一個女人。
修道的人有句名言;“孤陽不生,孤陰不長。”單陰獨陽是不會有成就的,必須要陰陽配合。不過,這句話被後世外道的人所盜用,認為修道要一陰一陽,要男女如何如何才可成道。那是胡說,靠不住的,不要上當。但是宇宙間的法則的確如此,一陰一陽,缺一不可。如果我們拿政治哲學來講,民主政治就是一陰一陽。有你的一派,就有我的一派,這是必然的。如果青一色那就不好玩了。試想,如果人人聲音一樣、面孔一樣、思想一樣、動作一樣,沒有男的也沒有女的,大家一個面孔、一個方式,你說這個世界有什麼好玩?我想大家活不過三天就厭煩了!因為人形形色色,又要吵架、又要吃醋、又要搗亂,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做。人天生就是這麼一回事,懂了這個,也就懂了"一陰一陽之謂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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